2014年4月22日 星期二

離開辦公室,到廣袤的合歡群峰領略春意















「你久居鬧熱滾滾的都城
詩藝呀!人生呀!社會呀 已爭辯了很多
這是急於播種的春日 而你難得來鄉間
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 去領略領略春風
如何溫柔地吹拂著大地。」

張懸輕柔地撥弄吉他琴弦,舒意而緩慢地唱出這段歌詞,「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這一句重覆而重覆地繞在我的心坎裡,好像卡通魔女宅急便裡的神奇掃把,帶著我離開喧擾鬧騰的台北,飛出窗外,前往屬意的山林大地。






有著台14線的便利,到合歡山一點都不是什麼難事。除了合歡西峰以外,主峰、東峰、北峰和石門山分列在公路兩側,最短的石門山登頂路只要走個700公尺(或是更短)就能撿到三角點,稍長的通往北峰的山徑,登山口到三角點路程約莫2公里。也許合歡四峰的路線過於平易而通俗,但是這裡的四季風景,迷人依舊。


春末的合歡山嶺上,雖然還有待箭竹綠意的更新,玉山杜鵑卻已是蓄勢待發。在武嶺前後,公路兩旁已經能看見一叢叢盛開的粉白杜鵑花,滑雪山莊後面的山坡也能察覺花開的蹤影,然而合歡東峰和主峰上的杜鵑,卻還在醞釀之中;合歡北峰上則有零星的盛開,石門山就相對熱鬧的多,嬌嫩的花瓣剛剛從葉苞之中舒展開來,在暖暖春陽裡有著羞怯的笑靨,真叫我為之傾心。


出發前才買了登山前輩在山岳雜誌上發表的追花秘笈,並且好好地領略了一下過去曾經繁花盛開的合歡山有多麼美。這回上山還參與不了群芳爭艷的即景,但看著這片箭竹與冷衫交互鑲嵌的山谷裡,多年來生養著一大片一大片深粉、淺粉和白色的高山杜鵑,以及紫紅色的紅毛杜鵑,表面上平和的自然環境裡,還是有激烈的生存鬥爭與不可預期的氣候變異,然而杜鵑們並沒有受到大型林木的阻擾,每年依舊從枝葉間醞釀出一顆顆繁複精緻的花苞,隱含在花開花落之間的是強壯堅韌的生命力,這確實是非常珍貴而難得。


這次到合歡四峰除了欣賞玉山杜鵑以外,最大的收穫當屬觀察冰河遺跡。嚮導大哥不僅和大家說明不起眼的合歡尖山是由冰河削蝕而成的尖塔狀山峰,還帶著大家拜訪合歡北峰下面的碧池,這碧池的面積不小,長寬分別約50公尺及20公尺,略帶著台灣的蕃薯形狀,並且是台灣面積最大的冰蝕湖。後來我看了MIT台灣誌的影片與冰河專家楊健夫先生所寫的短文,冰蝕湖和冰斗湖(如雪山翠池)的差異主要是在形成的位置,冰斗湖是在冰河最上游所形成的,冰蝕湖則是在冰河經過的路徑上所形成的。過去的冰河期不僅在這裡留下痕跡,也帶來了特殊的物種,讓我們這小小的島上,充滿了多樣而豐富的生命。
















在農家生長的詩人吳晟,長年從田野觀察裡表達對鄉土的愛與關懷,在這首「我不和你談論」作品裡,詩人眼中的稻禾,從種子到結實的生長過程是真實的藝術,從秧苗到秋收的田地是真實的人生,照顧田野的農夫和所生產出來的糧食則是社會運作的基礎,這些看似平凡又理所當然的事情,值得我這樣的城市鄉巴佬多多思索,從一次次的山林之旅中,重新聆聽大自然運作的真理。在這個現今講究多元化的花花都市裡,何為真理已是混淆不清,主耶穌在四福音書裡說以色列人是沒有牧人的迷羊,現世裡講求科技、數字、哲理與價值的我們,這些工具確實能幫助我們找到方向嗎? 我不想迷失在爭鬧不休的辯論裡,反倒是想不時地回到森林原野之中,默想與追尋真理的聲音。



註: 「我不和你談論」一曲由吳晟作詞,張懸作曲,詩作原文如下

我不和你談論詩藝
不和你談論糾纏不清的隱喻
請離開書房 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走走
去看看遍處的幼苗 如何沉默地奮力生長

我不和你談論人生
不和你談論深奧玄妙的思潮
請離開書房 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走走
去撫觸清涼的河水 如何沉默地灌溉田地

我不想和你談論社會
不和你談論那些痛徹心肺的爭奪
請離開書房 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走走
去探望一羣一羣的農人 如何沉默地揮汗耕作

你久居鬧熱滾滾的都城
詩藝呀!人生呀!社會呀 已爭辯了很多
這是急於播種的春日 而你難得來鄉間
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 去領略領略春風
如何溫柔地吹拂著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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